夜幕降临、瞟了一眼手机——20:01分。
“哦。知道了。”
——“砰、”门紧紧地被关上。
于是,屋里只听得见我的呼吸声,一瞬间,有些恐惧。有种很急切的欲望,有什么能掩盖此时的孤寂。惯性的,拉开床头柜,渴求的寻找着什么,像是眷顾我,几张欧美cd出现在眼前。
2分钟后,屋里响起超强节奏感的《baby one more time》。这时,心里没有了恐惧和寂寞感,顿时,我想起了什么,跑到书柜里拿了本小说,安静靠在枕边看着。
时间在音乐里迅速流走,我不自觉的拿起手机,屏幕上有条未读短信,是21:45接收的,现在快十点一刻了,发件人是妈,我打开那条短信:睡了吗?我带了宵夜,1个小时后到家。
算了算,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回来了,我便没有回复那条短信。起身来到客厅,手搜寻着开关,凹凸的质感,灯点亮了客厅,看着桌上乱糟糟的杂物,我一时兴起,整理起来。
不到一刻钟焕然一新,我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。
这时,钥匙开门的声音传入耳中。紧接着,妈疲倦的面容出现在眼前。
看到我后,充满惊讶。“还没睡”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,看向客厅,又是一轮惊讶的眼神。
“自己在家不怕吗?还有心情整理客厅?”
“嘻嘻,是啊,我在今晚可做了很多事哦。”
我收拾的桌上,摆着妈带回来的宵夜。似乎是对今晚陪伴寂寞的我一个奖励。
——苏轼惠州的油桐花又开了吧?不知是怎的一番缤纷景象。破碎的心停泊在这一方小小沙洲,残月作伴,寒江为友。我仍是你无意一瞥的孤鸿,忧伤的眼,仍期待着你从海上归来的身影。
残月挂在桐树枝上,冷冷的清辉洒下,斑影绰绰。寂静的夜晚,院子里仍是烛火辉煌。还记得你在院子里秉烛夜读,朗朗的读书声把夜照亮起来,连夜归的鸟也驻足聆听。
吟诵间,仿佛师傅教着弟子。看着你苦读的模样,我伤感起来。为何你那么有才华,却遭此贬谪,难道是天妒英才?恍惚间,我弄响了窗户,你转身回头,准备寻找。而我,如那飞鸿,消失在桐树林里。
几次偷听,你已察觉,并知晓我的身世。我自誓不嫁,只为夜夜能听你吟诗作对。人世难测,你又被贬往琼州。琼州,一听就好遥远的名字,隔着千万山水,千万人事。我知晓,此去再无见面之日。
人走了,楼还在;叶落了,树还在。我还是会翻过那熟悉的篱墙,安静地躲在窗外,记忆里浮现你那青衫磊落的背影。花儿伴蝶,孤雁双飞,夜深人静,独留我徘徊。记忆的心缠绕过往,支离破碎,如这白色纷飞的油桐,满目憔悴。
我做了一只忧伤的孤鸿,在冰天雪地里留下我杂乱无章没有方向的脚印。或许,在你的心里,我就是那只偶然飞过的孤鸿,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。当你偶然想起,它始终是哀伤的。
多年后,年迈的你步履蹒跚地踏上这沙洲。谢谢你,你还记得我。谢谢你,为我写下《卜算子》,让我这个在你生命中的小插曲流传世人。然而,这些都已不重要,重要的是这鸿毛般的情感。
寒枝拣尽,我仍找不到栖息的地方,四处盘旋,终于我在这一方小小沙洲上落了脚。
沙洲的一边连接着海,是我日思夜想的人归来的地方;沙洲的另一边,连接着小村,有清冷的月,寂静的院,朗朗的读书声。
寂寞,沙洲冷。
一个人的尽头,是夜半凄冷的风,你没有尽头,也盼不到救赎的钟声。
夜半的船,可曾问过彼岸的方向,夜尽天明了,才明白原来是覆水难收。
一个人的宫殿,是铅华落尽的匆匆,从没有歌声,琉璃瓦昨夜已是霜重。
笑年少,笑过往,笑罢了,独饮成伤,盼归来,盼归去,盼倦了,骤雨未歇。
一个人的过往,抹不去旧日荒唐,你策马一笑痴狂,韶华不减心半老。
如今月如昔,人不是,命已然,看浮华万千,流光间,命不变。
一个人的等待,是孤灯一盏,伽蓝塔上,独凭栏,谁倚望,伊人何方?
当时茫然,却忘了时光,不是弹指,是绵长,不如相忘,疏途眺望,谁执着,往日模样。
碎了磷的龙,祭献了一生风雨,醉了的悲伤,纵然无路可退,依旧留君不住。
路在何方?
还记得曾经细细徜徉。
折了翼的鹰,在峰顶依旧伫立,埋葬的飞翔,身影依旧奉献给远方。
何为远方?
火与血铺成的荣光,君临天下的殿堂。
山河永寂的坟墓,孤绝千年的帝王。
你的远方,驻足了脚步,荒废了时光,可曾却步?可曾彷徨?可曾疏狂?
几番惆怅,几番倔强,几番孤凉。
你的远方,没有救赎,没有光亮。
乍暖还寒时候,叹一声缘浅,离雁向南时候,你遥望北方的星光。
西边回不去的茫茫大荒,碧落海一瞬远望也是殇。
四方来朝,你早知,何为寂寥?
温暖,是你的奉献,寂寞,是你的收藏。
光明,是你的祭奠,黑暗,是你的心殇。
云荒,沧浪的水道不尽,天阙的路走不完。
而你,在浓重的笔墨勾不出,哪怕是你一丝的光芒。一个人的寂寞…
自有人类以来,匆匆出世又匆匆消失的生命有多少?问大智量佛,佛说,恒河沙数。谁又数过恒河河滩有多少粒沙子呢?和无涯的时间相比,人在世上只是短暂的逗留者,“人生者,百代之过客,万物之逆旅”,人生苦短,譬如朝露。“神龟虽寿,犹有竞时,龙蛇腾雾,终成土灰”。即便顶级寿星,也不过能活一百多岁。所以,用“刹那”来度量人的寿命,是不算夸张的。
能量可以转换,世间的“刹那”与“永恒”也可以转换。一个人,一生只做一件事,一件有益的、有意义的事,他(她)的生命就可以不朽。肉身只是虚壳,用再豪华密闭的棺木也阻止不了腐烂。近看电视,史学家考证清代香尸之谜,身穿官服的诰命夫人尸身竟有活人般的弹性,且体香如麝。原来,她的臀部长着一个令人惊奇的香囊。我以为,一具一百多年的尸体还如此怪异,已经很叫人恶心。她除了作为生物化学医学家研究防腐的标本,满足一下观众的猎奇,并没有什么沁人心脾的“异香”。
封建朝代的女性,几乎被冷落于深院绣户,终身与寂寞相伴,很难脱颖而出。我翻阅《中国古代学者传略》,竟然没有找到一个女性的名字。男性孤苦地支撑着几千年的天空,独上高台,凝望苍烟落照。尽管兵荒马乱,杀戮者从来没有停止过杀戮,而求索者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求索。屈原被放逐,世传《离骚》;司马迁受宫刑,愤著《史记》;李时珍“远穷僻壤之产,险探仙麓之华”,留下《本草纲目》,成为医界一代宗师;李贽“虽使刀刃在头,雷霆在顶,终不少为屈抑”,成为异端思想家和反封建斗士;鲁迅“忍看朋辈成新鬼,怒向刀丛觅小诗”,在彷徨中爆发呐喊……英雄在成为英雄之前,只能寂寞地潜行。最伟大的壮游,当时的情状一样狼狈不堪。
唐代高僧玄奘,当初去西天印度取经,孤身一人,在上无飞鸟,下无走兽的沙漠里穿行。蛮荒之地,环境极端险恶,生命就像草尖上的一滴水,随时都有被碰碎被蒸发的可能。沙漠上没有行人的足迹,找不到方向参照,只有不信邪的前驱者死后留下的骷髅作为冒险家的路标。他奇迹般地闯过了五道边防哨卡,经高昌,度龟兹,过突厥,飞贼剪径,天山横亘,挡不住他对佛境的向往。
比玄奘稍后的鉴真和尚,为弘传佛法,率僧众东渡日本。海上风狂浪险,不少人葬身鱼腹。第一次出海,船行了一个月还没有驶出浙东,就遭遇风暴,船被摧毁,十七个水手殒命。鉴真和僧徒被困孤岛。当时,一个和尚实在饥肠难忍,偷吃生鱼,犯了杀生之戒,受到鉴真责备。我看到电视剧《鉴真东渡》中的这一情节时,我看到了信仰之伟大。
诗人饱蘸心血地唱道,人们只赞美玫瑰的芬芳,却看不见她奋斗的泪泉,牺牲的血雨。我们轻描淡写地用凑热闹的眼光赞叹贝多芬的乐章,马克思的理论,霍金的发现,爱因斯坦的创造,又有几人能够深入他们的内心世界,倾听大贤大哲的心语?故有人浩叹,高山流水,弦断有谁听。不如归去,一杯酒,半壶茶,打一忽盹,这一生就浪去了许多光阴。
健康专家不无忧虑地指出,现代人普遍生活优裕,但营养缺乏,系统功能失调。脂肪畸增,免疫力低下,钙质流失。社会学者看到的是人们信仰危机亮起的红灯。实用主义对人类高贵的精神行为进行了前所未有的反讽。在唯利的标尺下,玄奘与鉴真的壮举变得一文不值,班昭李清照们实在不如几个露露肚脐就一夜成名的疯婆子。
行者无疆,但行者寂寞。人类不灭,壮游不止。
“寂寞”带着淡淡的忧伤,却又不同于张爱玲笔下的悲伤。
“寂寞”一种说不尽的忧愁,有时候很深,有时候又很浅,但又不只是李清照的一个愁字了得。
小的时候,每当自己的朋友与自己告别回家的时候,心中难免有些惆怅。看着客厅里散落的玩具,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寂寞之情。长大后才明白其实这些不过是寂寞的浅层意义。
当然寂寞也有它的第二层含义就是清净;寂静。
没有星星的夜晚,月亮也会寂寞吧;没有绿叶的花朵,蜜蜂也会寂寞吧;没有大树的花园,小鸟也会寂寞吧;没有朋友的我,更应该感到寂寞,但偶尔享受寂寞,也并不是件坏事,因为它让你成长,让你欢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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